“是你们害我变成这样的，我为什么不能怨恨你们？”

许莺莺反驳，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，最终落在宋挽身上。

直到现在她依然觉得如果没有宋挽，她就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，宋挽前些时日得到的诰命其实是她应得的。

是宋挽害她变成这样的，天道不公。

许莺莺的眼神很是怨毒，顾岩廷身形微动，把宋挽挡在自己身后。

他的眉头拧着，脸上覆满寒霜，对许莺莺是不加掩饰的厌恶，许是觉得她死了还不安宁，竟然还要借尸还魂，回来闹出这么多事。

许莺莺如今对顾岩廷也没有痴恋了，怨憎不比对宋挽的少。

她擦干眼角的泪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顾郎，此生终究是你负了我。”

顾岩廷杀过的人数不胜数，死前诅咒他的话他也听了不少，许莺莺的话并不能引起他的心绪变化，冷冰冰的说：“你既恨我，便该直接来找我报仇，不该牵连别人。”

顾岩廷这样的人，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生死啊，他口中的“别人”只有宋挽。

他在意的人，也只有宋挽。

许莺莺低低的笑出声来，有些嘲讽。

她不再为自己辩解，看向赵熠说：“殿下已经证实我的身份了，要杀要剐，悉听尊便。”

洛夫人一直在旁边听着，听到许莺莺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，心脏钝疼，忍不住问：“心儿呢？”

许莺莺看了她一眼，说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应该早在两年前就死了吧。”

她醒来的时候就在洛锦心的身体里了，并不知道真正的洛锦心去了什么地方。

许莺莺以为洛夫人知道真相后会扑上来打骂自己一番，怨恨自己强占了洛锦心的身体，洛夫人却只是痛苦的掩面而泣，说了一句：“要是不回瀚京就好了。”

要是不回瀚京，洛名扬不会有牢狱之灾，许莺莺的身份也不会被拆穿。

洛夫人对许莺莺，也是存有善念的。

许莺莺手指蜷缩，垂眸掩下眼底闪过的情绪。

借尸还魂这种事委实太匪夷所思了，传出去也不好，赵熠让人把许莺莺关进大理寺，只对外宣称有人居心不良，冒充洛家大小姐，欲图行不轨之事，证据确凿，废除太子侧妃之位，等待发落，至于洛名扬只是被利用的，便也放了回去，但他识人不清，日后不能再入仕。

事情算是圆满解决，洛夫人失魂落魄的出宫，陶巧巧了解完前因后果，叹了口气说：“她们其实也挺可怜的。”

卫恒知道陶巧巧有善心泛滥的毛病，凉凉的觑着她问：“她们有什么可怜的？”

陶巧巧怕卫恒的很，不敢与他对视，小声说：“我知道许莺莺做了错事，不该害人，但洛夫人并不知情，今晚这么对她是有点残忍。”

“你当真以为她一点儿都不知情？”卫恒反问，在陶巧巧惊诧的目光中继续说，“骨肉至亲换了人，绝对不可能不知道，洛锦心之前的性子刁蛮，不听管束，许莺莺借尸还魂后，便如同换了一个人，正常人会不起疑吗？”

譬如卫苑，突然性情大变，脾气暴躁，赵熠都会觉得奇怪，暗中调查，洛家的人便是傻了点，时日久些也该有所察觉。

不过是糖衣裹砒霜，自欺欺人罢了。

陶巧巧替他们找借口说：“她突然落水，经历生死，性情有些改变也是正常的。”

“性情会改变，但有很多东西是不会改变的，比如平时下意识地一些小动作，比如从小到大都很喜欢的吃食，虽零散细碎，却都有迹可循，洛家不过是故意装糊涂罢了。”

毕竟谁不想要一个乖巧懂事又有主见的女儿呢？

卫恒说完在陶巧巧脑袋上敲了一下。

这丫头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，这心软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掉？

卫恒那一下只是警示，倒也没用多大的力气。

陶巧巧捂着脑袋说：“洛锦心再怎么不好，也是洛夫人的亲生女儿，洛夫人怎么能这样对她呢？”

陶巧巧幼时受到的关爱虽然不多，但也知道双亲是爱自己的，无法理解这样的事。

卫恒沉着脸说：“这就是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了。”

圣人说，人之初，性本善，洛锦心不是生下来就乖张跋扈的，洛夫人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