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兄，你是不是对奶娃娃有什么误解？大皇孙的年龄，已经断奶了吧？”李文崇挑眉。

明光帝二话不说，一本奏折砸了下去。

李文崇躲得飞快。

“碰”的一声，外面都听到了动静。

守在门口的太监总管李桂子连忙喊了一声：“陛下？”

“滚——”

大殿里，传来明光帝中气十足的声音。

太监总管李桂子默然：陛下这是又跟崇亲王撒上火了？

不敢管！

不敢管！

不敢管！

老实地缩了回去，也给其他人打了眼角，一个个后背挺得笔直，就怕呆会儿里面暴喊一声，把火撒到了他们身上。

唉……

谁让人是亲王呢，被连累了，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。

最重要的是，人家崇亲王做人地道，事后还会“补偿”，他们就算想怪，也不好意思怪人家。

有的时候，明光帝绷了一天绷得太紧了，确实也需要崇亲王进宫放松一下。

大殿里。

李文崇望向了砸到地上的奏折：“皇兄，你干嘛？我这才新婚，要是挨了你这么一下，带了伤回去，多不吉利啊……再说了，我哪说错了？大皇子本来就已经不是奶娃娃了，他就比我干儿子小一两岁，我干儿子都上小学了，说自己是个小大人了。大皇孙总不能还没有我干儿子懂事吧？”

明光帝瞪他。

李文崇摊手：“难道我又说错话了？”

“你话怎么那么多？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吗？朕哪天被你气死了，你心里才舒服是吧？”

李文崇赔了笑脸，连忙倒了一杯茶，让明光帝消消气，他没有别的意思，就是嘴贱。

他也替大皇子李建说情，大皇子那个样子，明光帝知道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。既然大皇子不行，明光帝多上点心就好了，反正那也是明光帝最疼爱的大孙子。

“你多宠几分怎么了？比如说我，清菱有亲儿子、亲女儿、亲孙子，但我就疼我干儿子，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里。他们谁敢说我偏心？我偏心我乐意，他们能拿我怎么样？”

李文崇抬着下巴，一副嚣张宠臣模样。

明光帝看着他这个样子，牙疼。

搞得谁好像没有亲儿子、亲孙子似的。

“皇兄，不是我说你，有时候你就是太小心了，这个不敢宠，那个不敢宠，生怕宠了哪个儿子，就打破了几个皇子的平衡。有什么好怕的？你是皇帝，你说了算，他们还能跟你呛声不行？”

“他们是不敢跟朕呛声，但他们敢在背后有小动作，你真当朕跟你似的，一个人吃饱，全家不饿吗？”

“哎，这你就错了，皇兄，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，我也是有妻有儿子的人了。”

明光帝嘴角一抽。

妻子是有，只可惜儿子是别人的。

要不是这人是他一手养大的，他真想戳戳对方的痛脚。

“我觉得皇兄就是太小心了，你一碗水端平他们也要闹，你不一碗水端平，他们就不闹了？还不是一样？我也没瞧着，他们几个安生。”李文崇撇了撇嘴，一脸嫌弃，“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，放着逍遥自在的王爷不当，非要争那个位置，争那个位置有什么意思？说是皇兄富有天下，可我瞧着，皇兄连这紫禁城走不出去，不像我，大明天底都快被我走遍了，你这皇帝做得，哪有我这个亲王舒服？”

明光帝刚想反驳，结果话到了嘴边，发现还真是。

他堂堂一个皇帝，因为各种原因，一直呆在紫禁城，连京城边上都没好好转转，更不要说微服私访其他地方了。

反倒是李文崇，因为身体不好，寻医天下，把大明王朝走了一个遍。

就明光帝收到的礼物中，就有全国各地各个地方的小玩意儿。

这么一想，明光帝没了聊天的兴致，提醒李文崇接了干儿子回府，别忘记带进宫给他看看，就挥手让他下去了。

明光帝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天下人羡慕的对象，今天李文崇的这些话，算是敲了他一闷棍，忽然让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。

……

李文崇可不知道，他的这些话对明光帝起到了什么作用，反正他跟放鞭炮一样叫噼呖啪啦说完，就丢在脑后，开开心心地回府了。

顾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