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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ol·24 [A Stranger I Remain·今日方知我是我]

热血到冷血的旅途。”

“我们在年幼时还会相信世界是美好的,做好事是有好报的。”

“我们在青年时就立刻醒悟,工作与家庭才最重要。”

“我们在壮年时依然拥有热情,但是隐约已经能感觉到,自己的一生所能达到的成就极限到底在何处,自己这一辈子,能摸到的天花板,仿佛就近在咫尺。”

“我们去往老年时,除了维系血脉与家族,还要将自己的基因与模因,肉身元质与精神元质,都一并传递给孩儿,把这些天然纯真的生命,改造成自身的影子。”

“这就是智人在三万多年里,从克罗马农人开始,直至今时今日的生存方式。”

“我从来都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,以天道昭昭报应不爽的理论来讲,我这杀人无数,吸血吃肉的食人魔鬼早该死在某个勇士的剑下——可是现实与故事大不一样。”

“人们把我当做神灵跪拜,”

“芸芸众生将我送上神龛。”

“不用我去说什么,做什么,自然有人将元质明码标价,送到我嘴边。”

“在这一刻,我深刻的体会到,我不再是智人,而是比智人更加高级的生命体——不然这些前来巴结奉承我的人们,为什么会那么渴望蒙恩圣血?为什么要把我高高捧起,却从不敢狠狠摔下?”

“我也曾困惑,也曾怀疑。”

“为什么穷苦贫困的人很多,快乐富有的人很少。”

“为什么粗鄙无能的人很多,杰出优秀的人很少。”

“为什么卖命求生的人很多,发号施令的人很少。”

“为什么这个世界是金字塔的形状?弱者那么多,强者那么少。”

“以纯粹的血肉转换资产来算一笔账,这混沌人间,至少要用二十个黑人的血与肉,养肥一个奴隶主,至少要用两千个臣子的血与肉,拥护一个无能国王,至少要用五十万个工人的血与肉,创造一家吞噬财富的国际公司。”

“文明替它盖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遮羞布,为肉食主义换了无数个新鲜的名字。”

“于此同时,我也在思考,在观察自己的胎元真身,我的出发点是人,那么这种根植于人类内心的奴性是从哪里来的呢?”

“有没有一种可能!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!”

“早在亿万年前,于我们之前就有一个更加残忍的文明,将我们从树上拽下,把我们从猿猴改造成人——当做奴隶使唤,才有了今天,有了在神像面前引颈就戮的羔羊,有了为爱情不问回报的愚蠢付出,有了家族血脉中莫名其妙的自我感动。”

“不然这些根植于智人之身的奴性,这些卑鄙下贱的本能,这些恐怖诡异的幻想,这些莫名奇妙的仪式!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?有没有一种可能!我们不过是高等生命用来收集元质的悲苦矿工!被困在脆弱肉身里的奴隶!”

玛丽·斯图亚特继续写——

——笔触停了那么一瞬间。

紧接着,变得愤怒,变得歇斯底里。

“如此想来,我不过是蒙恩圣血的奴隶,从一副镣铐,换做另一幅更加沉重,更加牢固的镣铐。”

“人类吃掉畜牲,是为了夺取畜牲的元质。”

“我用效率更高,更加先进的手段,夺取低等生命的元质。”

“好比来自东方的黑猫常说的——我们在求真寻道,本身就是逆天而行。在早些时候,我还很天真,与信众说起我的事迹与理念,还以为会遭受口诛笔伐无情枪击。”

“却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愿意为我卖命,他们认为我是一个有理想,有信念,有详实计划,有坚定意志的领袖,是一个值得崇拜的偶像。”

“我时刻警惕着,认为总有一天,癫狂蝶要收走我的元质,将我这辛勤劳作的信徒吞进肚里。我绝不屈服,绝不甘心!”

玛丽合上日志——

——同时掐灭了投影仪的电源。

画面刚刚停留在江雪明与小七合力杀死玛姬的那一幕。

“现在玛丽·斯图亚特已经死了,这个泥塑偶像死去,我会迎来一段新的人生,与文不才一样,离开天穹站这个危险的地方。”

“放心吧,江雪明。我见识过你的能耐,就不会再与你为敌,你是个小孩子,小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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