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机内，凤玉跟杨宁对面而坐。

杨宁闭目养神，而凤玉却坐立难安，时不时起身走几步，坐下来后又看着杨宁欲言又止。

终于，凤玉一咬牙，开口打破了僵局：“杨宁，你妹妹呢？”

杨宁依然闭着眼，似乎睡着了没听到似的。

凤玉继续道：“景行遇袭的那天，你正好带着你妹妹离开了安星局，之后就一直没见到她……你说是把她托付给朋友照顾了。”

杨宁终于睁开眼，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突然把我从战场上带过来，就为了问这个？”

凤玉深吸一口气：“景行失踪的事，你知道吗？”

杨宁靠在椅背上，道：“他一个成年人，还不能出去走走？难不成你们还要掌控全国每个人每时每刻的行踪不成？”

凤玉就当没听懂他言语间的讥讽，继续道：“在景行的实验室，突然出现了一个金发女人，她说自己叫彦。”

杨宁终于弄清楚怎么回事了，想了想，承认道：“对，是我妹妹，我找人治好了她。”

“不只是治好……这么简单吧！”凤玉咽了咽口水，声音有些紧张：“金发的彦，我印象中只有景行的左翼护卫，是天使……”

说道这里，凤玉停顿了一下，有些艰难的问道：“你妹妹……已经是天使了？”

杨宁沉默了片刻后，道：“是。”

猜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，凤玉一时间思绪混乱，心神摇曳，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
杨彦什么时候成为天使的？

是景行做的吗？

难道景行早就能让人类成为天使？

那记忆里为什么要等到十二年后才建造天使一族？

中间死掉的那么多人，意义何在？

那份机缘的意义何在？

罗素的意义何在？

……

太多问题，太多疑惑，让凤玉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杨宁看着凤玉，道：“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，我可以告诉你，但只限于此时此刻！”

凤玉勉强回过神，眼神死死地盯着杨宁：“你说！”

“从那说起呢？”杨宁思索了一会，问道：“还记得第四波入侵的文明吗？”

“怎么可能忘记！”凤玉咬着牙，俏脸有些扭曲：“改造人，仅仅七名改造人，差点将人类杀绝！”

“是啊，那是面临亡种，根本没有任何希望的碾压屠杀！”

杨宁感叹道：“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，景行才紧急从幸存的人口中选人组建了天使军团……说是选，其实当初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供他挑选了！

现在围着罗素打转的那些女人，都是在四十多，五十岁的时候才成为天使的……我当初还笑他饥不择食，现在看来，他当时想的比我远……比所有人都远！”

凤玉眼神一凝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天使……算人类吗？”杨宁突然问出这一句。

“当然算！”凤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。

杨宁摇摇头，道：“基因层面自然不用说，思想上，哪怕短时间内她们还把自己视作人类，但时间一长……要知道，天使的寿命，是无尽的！

如果那时候，景行将年轻女性选作天使，那人类……还能不能繁衍下去？”

凤玉愣住了，记忆中，人类一直在灭亡的边缘线上挣扎，她从未想到过那么远。

“当然，这只是景行思维超越我们的一个小细节。”

杨宁叹了口气，道：“当我得到未来的记忆，带着妹妹去找景行后，我才发现，其实早在这一切开始之前，景行的思维，已经发生了超脱……我们看到的是现在，他一直在看未来！”

凤玉皱紧眉头：“……不明白！”

“人性，神性……我姑且这么猜测吧。”

杨宁思索着，试图尽可能的将意思表达出来：“早在机缘降临之前，景行通过对基因的研究，就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……我把这个境界称作“神之领域”！

因为他已经勘破了生命的密码……生命对他而言，已经几乎没有秘密了……这是神才能掌握的能力！”
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凤玉忍不住惊呼，俏脸一阵发白。

如果真是这样，那他们一直讨论的“机缘重要，还是景行重要”，就成了彻彻底底的笑话了。

杨宁摇摇头，道：“带着三百年的记忆，再去回顾景行的所作所为，你就会发现其中的矛盾……我把这种矛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