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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入川前最后的筹备

“儿子,你说,我这当爹的是不是很失败啊。”

“当初我兴冲冲回到北京,想着旧国会威信既失,精神不存,假令恢复,徒滋纷藉,不如直接改造国会,召集临时参议院,修改国会组织法,另造一新国会,既达到改良国会的目的,又符合约法精神。”

“本是好意,可没想到有人居然以违背《临时约法》为由,拒绝组建,说什么国会成立之日,乃临时参议院解散之时,于法律实不可通,骂我徇一部分之利益与感情,置国家根本法于不顾。”

“可你爹我是谁啊,那可是救扶过光绪皇帝,联合过孙*总统,共事过蔡锷将军,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?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识过?怎么会轻易屈服于这些小人!”

“果然啊,经过你老爹我的不懈努力,不惜与孙*公开反目,终于成功改造了国会,可惜终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,上了那姓段的大当,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,什么民族,什么共和,全是幌子,借口,骗人的玩意儿。”

“竖子当道,世无英雄,国会无望,落了个财政总长之位,奉职以来,精诚殚耗,以谋挽救,虽规划略具,而实行维艰,借了这么多的钱,不仅一分一毫也没用在社稷民生之上,反而被这群武夫巧取豪夺挪用。”

说到这里,梁启超忍不住老泪纵横,仰头闭眼许久,将心中的积郁化为嘴边一声悠悠的叹息。

“唉,罢了,罢咯,别人怎么样评价我不管,我近来却发明了自己的一种罪恶,罪恶的来源在哪里呢?因为我从前始终脱不掉‘贤人政治’的旧观念,始终想凭借一种固有的旧势力来改良这个国家。”

“所以和那些不该共事或不愿共事的人也共过几回事,虽然我自信没有做坏事,多少总不免被人利用我做坏事,我良心上无限苦痛,觉得简直是我间接的罪恶!”

“你爹我,这辈子是不是过得很失败啊……”

恰在此时,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嘎吱开门的声音,随即屋子立马亮堂了起来。

“爹,原来你在屋子里啊?!”

梁思成看到自己父亲脸上的异样后,立马又把灯给关上了,想悄悄退出屋子。

原来梁启超这一通话全是个人独白,把自己关在屋里,对着漆黑的镜子自顾自说着话,就当镜子里面的就是自己长子。

说起来梁启超在担任财政总长一职时,原本也是想大干一番,把财政问题看作是把国家引向建设道路的一个关键,五个月任期里组织成立币制委员会和战时财政金融审议会,研究和制定财政金融政策。

又选派多名财务行政视察员组团赴日本大藏省视察财务行政,学习外国先进经验,造就本国财政人才。

此外,编订财政预算,量入为出,尽量压缩财政赤字。

可以说一直是在做实事,力求改善民国的财政状况。

可惜军人当政,这些财政新政根本无法实行下去,大多是落了个虎头蛇尾的结果,地方上不仅截留钱款,还向中央索要,饶是梁启超使出浑身之数,也改变不了现状。

最后不得不草草收场,从财政总长的位置上辞了下来。

在这样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里,梁启超将平日里积压心头已久的话,像抖豆子一样,全给吐露出来。

没想到话还没说完,真正的长子便找上门来。

啪的一下,灯被打开,屋子恢复光明,梁启超也重归现实。

“没事,下午我看书困了,不小心睡着了,脑子里一直瞎做着梦。”梁启超摆摆手,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不过瞒得了别人,瞒不了自己,犹豫了一下,梁启超试探性问道:“刚刚我没说什么吧?”

梁思成止住脚步,连连摇头:“没有说什么,我进来时屋子里一直静悄悄的。”

不料梁启超听到这个回复后不仅不喜,反而有些揾怒:“要是没听见我在屋子里说话,你怎么会知道屋子里有人?小小年纪,就要开始说谎湖弄人,回去把《论语》手抄三遍交给我。”

梁思成头一沉,垂头丧气道:“好,我这就回去抄……”

“慢着。”看到门要被关上,梁启超又突然出声制止道:“刚才过来找我有事吗?”

梁思成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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