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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3章 十二平均律

鲁藩这样历史悠久的亲王府,与紫禁城里有着类似的礼乐班子,是一定的。

但喜欢音乐与戏剧的张岱,和郑海珠提过,藩王府里的乐师,有完全不同的两个阶层。

主持礼仪雅乐的乐舞生,比普通乐户地位高得多,甚至可能本身就是生员秀才。

此际,郑海珠见眼前这抱琴的男子,隐约几分书生的傲然清孤之态,张口之间的遣词造句不但不拽白,而且带着文士特有的批判味道,果然应了张岱所言,乐舞生多为读书人。

又姓朱,莫非,是宗室远亲里遴选出来的?

「见过朱先生。」郑海珠浅浅致礼,却并不准备继续去接对方的话,嘴角也是平的。

一个简单的原则是,我与我自家属下有争执,怎会转眼之间就和你一个外人品评他的不是。

「读书读傻了」五个字,轮不到你来送给卢象升。

夕阳斜晖里的朱阅文,觉察到了郑海珠的冷漠,遂抹了先前口吻中的凌厉意味,淡然地解释:「在下原是来此处观瞻古松,并非有意偷听。」

「先生毋需多言,松下已清净,先生正可观松抚琴。告辞了。」

朱阅文抱琴还礼,自去其中一棵古松下坐了,抬手拨起丝弦来。

郑海珠本已转身离开,辨清入耳的乐音时,步子停了下来。

王月生还活着时,郑海珠没少听她抚琴,自己再是乐器门外汉,此刻也能立即听出,朱阅文弹奏的琴音,质地不对。

况且,郑海珠虽不会弹古琴,毕竟有着一个现代人基本的七声音阶认知,很快听出来,朱阅文弹奏的,竟然是七声音阶,与古琴等弹拨乐器的五声音阶不一样。

郑海珠又转回来,驻足于朱阅文身前,这次细观,才终于看清,他的这架琴,确实异乎寻常。

面板宽阔,上下皆有弧度,中央有两排穿弦的孔,左右不远处各一排雁柱。

有雁柱,显然不是琴,是筝,但筝又哪有那么小的,而且筝码相对,分明像二筝合一。

随着朱阅文手指翻飞地拨出频率更高的两个八度后,郑海珠只觉得心跳都霎那快了起来。

不会吧?此人难道是……

「你这是,在弹十二平均律吗?」郑海珠脱口问道。

琴声停止,朱阅文抬头,露出诧异:「平均律是何音律?」

郑海珠倏地对自己的脑洞有些哂笑。

这乐舞生,就是个土着古人,自己想多了,才会在电光刹那间,竟以为他是穿越来的音乐家。

但不对呀,他拨弄这个四不像的乐器,分明就是往钢琴那样西洋乐器自由转调的路子上走。

她于是指着琴弦道:「朱先生,你这架琴,或是筝,能旋调而不刺耳走音,是为平均律。」

朱阅文映着斜阳余晖的眼眸中,浮上惊喜:「夫人也懂音律,而且是密法新律?没错,宫商角徴羽,加上变徴、变宫,一共七声八音,为一程正声雅乐。但家师天纵英才,律法奇绝,又推算出了十二等程音的律法,如此,以其中任何一音为始,均可等到圆融相谐的八度。夫人提及十二,又说到旋调,难道与家师相识?」

朱阅文说到后头几句,萍水相逢一知己的欢欣,又融入几分参研审视之色。

他的恩师,十年前已过世,而恩师迟暮岁月的那十余年,自己都侍奉左右,从没见过恩师还有女弟子,或者故人家的女公子来拜见。眼前这位从京师来的女官,三十不到的岁数,不可能从自己恩师处学的密法新律。

那一厢,郑海珠也佯作谦逊地掩饰道:「朱先生,我不会乐器,这平均律的门道,也只是从泰西传教士那里知晓一二。请教朱先生,师门何处

?」

朱阅文拱手向天:「家师乃郑王世子,名讳上载下堉,十年前就已驾鹤西去。在下还是冲龄幼童时,就蒙先师收养,名字也是先师所赐。」

「载」字辈?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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