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圣师背负双手，缓缓开口道：「其实，神炼师和仙，锻，念都差不多，炼器的过程说到底也是修炼，那你知道，对于修炼而言，什么最重要吗？」

「纯粹。」苏不谨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
「说得好。」华圣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，「把一件事情做好，唯一的办法，就是只做这件事情。最初的神兵城，不涉纷争，不慕权力，不图荣利，心无旁骛。那个时候的神炼师，就只是炼器而已。」

追忆到此，华圣师脸上露出了怀念之色：「似乎，只有那个时候，神兵城才是个真正令神炼师们尽情挥洒炼器才能的地方。」

「神兵城传承久远，如今早已根深蒂固，这有什么不好吗？」苏不谨反问道。

「根深蒂固？哈哈哈哈......」华圣师仰天大笑起来，只是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落寞。

不知为何，看着这苍老的身影，苏不谨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凄凉。

半晌后，华圣师才收敛笑声，苍老的眼神中尽是黯然之色道：「金玉其外，败絮其中，什么根深蒂固，如今的神兵城内部早就被蚕食得不成样子了。」

苏不谨还想要宽慰神兵城城主几句，劝道：「您是不是想得太多，不过是刁副城主一人.......」

「真的只是刁副城主一人吗？」还不等苏不谨说完，华圣师就突然盯住了苏不谨，那凌厉的眼神令苏不谨硬生生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。

华圣师收敛目光，轻叹了一声道：「我是神兵城城主，天底下还能有人比我更了解神兵城内部的情况吗？神兵城已经不是以前的神兵城了，圣庭也好，五大家族也罢，这些年都在想方设法地渗透神兵城。」

「曾经的神兵城乃是清净的炼器圣地，代代皆是有九级神炼师坐镇，可现在呢？神兵城内部一代不如一代，就算是老夫倾其一生，才勉强能够触及八级的门槛，派系林立，争相攀附......快要成为权力争斗的走狗了！」

似乎是骂得不解气，华圣师那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一众神兵城长老们，声音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道：「如今你面前的这些长老，真正忠于神兵城的，只有一小半而已，剩下的一大半背后都有圣庭和五大家族的影子。」

「如此下去，神兵城，早晚是要沦为圣庭或者是五大家族的傀儡，到那时，谁还会记得最初的自己只是个想要炼制出惊艳神兵的工匠呢......」

华圣师的话，令苏不谨陷入了良久的沉默。

圣庭和五大家族在神兵城扶植人才，苏不谨并不意外。

一个几乎汇聚了整个诸天出色神炼师的重地，谁会不想将其掌控在自己手中呢？

掌握了神兵城，就拥有了一座巨大的武器库！

当自身所展现的价值太过耀眼时，注定要吸引来无数的贪婪目光。

花花世界迷人眼，尝到权力的诱惑也好，受到蛮力的威胁压迫也罢......一旦选择了站队，无论是选对了还是选错了，就无法再和纯粹扯上半点关系。

「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作品，一出世就要拱手让人，真是可悲啊。」华圣师望着眼前精致的骨鼓，有些自嘲地说道。

「恕我直言，神兵城走到今天着实不易，独善其身终归是难度太大，以后依附于强，也并不丢人。」苏不谨说道。

「就像你率领启元界投降冥界一样吗？」华圣师语气平和，底下却藏着一股锋芒劲儿。

苏不谨一双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华圣师苍老的眼睛，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道：「是，为了生存。」

「我做不到。」对视了良久之后，华圣师终归是摇了摇头，「或许我这样的老家伙就是很固执吧，我始终相信，这世界上有

比生存更重要的东西。」

「何物？」

「本心。」

华圣师收回目光，轻声说道：「既然我一介老朽无法改变现状，那我便